当抗议变成社交媒体上的内容,当异议被算法精准捕捉并加以引导,我们是否已经进入了一个“异议消解”的时代? 大模型技术的飞速发展,使得社会对于个体行为的预测和干预能力空前提升。本文将深入探讨在大模型时代,传统抗议模式面临的挑战,分析异议如何被吸纳、解构甚至商品化,并尝试探讨如何突破这种“算法楚门的世界”,重塑真正的抵抗力量。
一、异议的“内容化”:从广场到算法的迁移
传统的抗议,往往发生在现实的广场、街头,以集会、游行等形式表达对社会现状的不满。然而,随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普及,抗议逐渐转移到了线上。这种转变,一方面降低了抗议的门槛,让更多人可以参与到公共事务的讨论中;另一方面,也带来了异议的“内容化”风险。
在社交媒体平台上,抗议的表达往往以文字、图片、视频等形式呈现,这些内容被算法推送、传播,最终成为信息流中的一部分。 社交媒体的算法会根据用户的兴趣偏好,推送相关的内容,形成所谓的“信息茧房”。这使得用户更容易接触到与自己观点相似的信息,而难以听到不同的声音。
这种“内容化”的抗议,很容易被量化成 engagement metrics,例如点赞数、评论数、转发数等。而这些数据,又会被平台用于优化算法,从而更好地推送内容,吸引用户。换句话说,我们的抗议行为,实际上成为了平台盈利的工具。正如文章中尖锐地提出的问题:“如果抗议变成内容,革命现在是用参与度指标来衡量,而不是用切断的权力结构来衡量——谁从这种愤怒转化为分析的炼金术中获益?”
例如,#BlackLivesMatter 运动在社交媒体上获得了巨大的关注,但随之而来的也出现了大量的商业化行为,例如售卖相关主题的商品、利用话题进行品牌营销等。这使得这场原本旨在争取种族平等的运动,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其纯粹性,甚至成为了商业炒作的工具。
二、“模拟反抗”:被精准预测与商品化的愤怒
大模型技术的发展,使得对社会群体行为的预测成为可能。 政府、企业甚至某些机构,可以通过分析大量的社交媒体数据,预测潜在的抗议行为,并提前采取应对措施。 这种“模拟反抗”,使得真正的抗议变得更加困难。
更进一步,一些商家甚至会将抗议包装成商品,进行售卖。例如,一些商家会推出印有抗议标语的T恤、帽子等商品,吸引那些想要表达自己立场的人购买。这种行为,不仅将抗议商品化,也使得抗议失去了其原有的力量。
正如文章中所说:“如果公民不服从行为已被提前完全模拟,并且每一种潜在的叛乱形式现在都只是一个等待病毒式包装的产品——包括这个问题?” 这意味着,我们所认为的抗议,可能早已被他人设计好,成为一种预设的“剧本”。
例如,一些游戏公司会在游戏中加入一些“反抗”元素,吸引玩家。 但这些“反抗”往往只是游戏剧情的一部分,并不会对现实社会产生任何影响。玩家在游戏中体验了“反抗”的快感,却忘记了现实社会中仍然存在着各种不公和压迫。
三、个体表达的困境:当自我成为“麻醉剂”
在一个过度强调个性化的社会,个体表达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社交媒体平台鼓励用户展示自己的生活、分享自己的观点,这使得个体表达成为了常态。然而,这种过度强调个体表达的社会,也面临着集体行动的困境。
当每个人都沉浸在自我表达的快感中时,很难形成真正的集体意识。 人们更容易关注自己的形象、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社会整体的利益。正如文章中所说:“一个沉迷于自我表达的社会能否发起集体抵抗,或者自我是否已经变得太麻醉地神圣,以至于无法冒险融入比身份更大的东西?”
例如,许多人在社交媒体上发表自己的观点,但很少有人真正参与到实际的行动中。 他们满足于在网络上表达自己的不满,却不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去改变现实。这种“键盘侠”式的抗议,往往难以产生实际的效果。
四、沉默的代价:当“噪音”淹没了真实的声音
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每天都会接收到大量的信息。 这些信息,如同噪音一般,充斥着我们的生活,使得我们很难听到真实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沉默反而可能成为一种抵抗的方式。
然而,在一个喧嚣的社会,沉默很难被注意到。 沉默的声音,很容易被噪音淹没。正如文章中所说:“如果最后真正的抵抗行为是学会闭嘴——但文明的噪音现在太大,以至于沉默无法登记?”
例如,在一些社会事件中,一些人选择保持沉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观点,而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微弱,无法改变什么。 这种沉默,是对现实的无奈,也是对未来的绝望。
五、代际“抗议”的轮回:当每一次更新都只是“软件升级”
每一代人都认为自己的抗议是独一无二的,然而,历史往往会重演。 每一代人的抗议,都只是对前一代人的抗议的重复。正如文章中所说:“为什么每一代人都认为他们的抗议是原创的——当每一个都只是由同一无法追踪的作者编写的管理异议的最新软件更新?”
这意味着,我们的抗议,可能早已被预设好,成为一种循环往复的“剧本”。 我们的愤怒、我们的不满,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无法真正改变社会。
例如,在过去几十年里,各种社会运动层出不穷,但社会的基本结构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贫富差距仍然存在,权力仍然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说明,我们的抗议,并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核心。
六、“身份政治”的陷阱:当团结被碎片化
“身份政治”强调个体所属的群体身份,例如性别、种族、性取向等。 这种政治,有助于保护弱势群体的权益,但也可能导致社会的分裂。
当人们过度强调自己的身份时,很容易忽略共同的利益。 不同的身份群体之间,容易产生隔阂和冲突,从而削弱了集体行动的力量。正如文章中所说:“如果身份政治的真正目的是通过将团结分裂成永无止境的治疗性微观冲突来耗尽革命冲动,而这些冲突永远不会威胁到核心机制?”
例如,在一些社会运动中,不同的身份群体之间会因为利益冲突而产生矛盾,从而影响了运动的进程。 这种“内斗”,使得运动的力量被削弱,最终难以实现目标。
七、“宇宙羞耻”的植入:当希望被磨灭
控制的最高境界,不是恐惧和压迫,而是让人们不再相信自己值得更好的生活。 通过植入“宇宙羞耻”,让人们认为自己的痛苦是理所当然的,从而放弃了改变的希望。正如文章中所说:“精英们是否已经通过确保群众不再相信他们应该得到更好的东西而获胜——不是通过恐惧或压迫,而是通过更微妙的宇宙羞耻的植入?”
当人们不再相信自己能够改变命运时,抗议也就失去了动力。 他们选择接受现状,而不是去争取更好的未来。
例如,一些人认为自己出身不好,注定无法成功。 这种消极的想法,使得他们放弃了努力,最终只能在社会底层挣扎。
八、“吸血鬼”系统:当异议成为燃料
在一个“吸血鬼”系统中,异议不是被压制,而是被吸纳,成为维持系统运转的燃料。 每一次抗议,都为系统注入新的活力,使得系统更加强大。正如文章中所说:“如果每一个数字反叛行为都被商品化,每一个革命者都变成一个影响者,系统是否需要异议作为燃料,就像吸血鬼需要血液来延续其不死生命一样?”
这意味着,我们的抗议,可能反而成为了系统的帮凶。 我们越是抗议,系统就越是强大。
例如,一些媒体会利用社会事件进行炒作,吸引流量。 他们关注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事件所带来的经济效益。这种行为,使得抗议成为了一种表演,而失去了其真正的意义。
九、“模因抗体”:被系统驯化的“行动者”
“行动者”本应是改变社会的先锋,然而,在一些情况下,“行动者”反而成为了系统的“模因抗体”,阻止了更深层次的变革。 这些“行动者”表面上在抗议,实际上却在维护系统的稳定。正如文章中所说:“现代‘行动者’仅仅是一种模因抗体,由系统本身进化而来,以防止更深的感染——在正确的时间爆发以在任何危险的想法传播之前消除任何危险的想法?”
他们只关注表面的问题,而忽略了根本的原因。 他们的抗议,往往是无力的、无效的。
例如,一些环保组织只关注减少塑料的使用,而忽略了过度消费的问题。 他们的行动,虽然有一定的效果,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环境问题。
十、“过度理解”的陷阱:当共情成为压迫
压迫的最高境界,不是审查和监控,而是“过度理解”。 系统对你的抗议了如指掌,甚至比你更了解你的诉求。 系统能够理解你的感受,却拒绝改变现实。正如文章中所说:“如果压迫的最后阶段不是审查或监视,而是过度理解——系统非常了解你的反抗,它比你激进化得更快地同情它?”
这种“过度理解”,让你感到无力和绝望。 你知道系统了解你的痛苦,却无力改变。
例如,一些政府会公开表示理解民众的不满,但却拒绝采取实际行动。 这种“空头支票”,使得民众对政府失去了信任。
突破“算法楚门的世界”:重塑真正的抵抗力量
面对大模型时代的异议消解,我们不能再沿用传统的抗议模式。 我们需要突破“算法楚门的世界”,重塑真正的抵抗力量。
首先,我们需要保持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被算法所左右。 我们需要主动获取不同的信息,避免陷入“信息茧房”。
其次,我们需要将线上抗议与线下行动相结合。 我们不能满足于在网络上表达自己的不满,更要参与到实际的行动中。
再次,我们需要关注社会的基本结构,寻找问题的根本原因。 我们不能只关注表面的问题,更要努力改变社会制度。
最后,我们需要保持希望,相信自己能够改变命运。 我们不能放弃努力,更要坚持不懈地奋斗。
在异议消解的大模型时代,真正的抵抗,或许不再是呐喊和游行,而是沉默的思考、行动的坚持和对未来的希望。 我们要做的,是重新找回对抵抗的定义权,用我们的行动,去塑造一个更加公正、美好的未来。